财新传媒 财新传媒

阅读:0
听报道

milule來問:

偶爾看過幾句唐詩英譯,好像字詞、形式與意境之美損失慘重,跡近面目全非。可能基于漢字的特點,舊體詩(相對其他語文的詩)大概是最不可譯的東西之一。從這個角度反推,是否真的可以說舊體詩“形式大于內容”?(這是否是個偽問題?因為我又經常覺得形式即內容)或者,其實從這個角度,古體詩反而是最接近音樂、繪畫的藝術形式?謝謝。

答曰:無論舊體新體之稱詩者,皆在最大程度上不可迻譯。那是因為各民族語言中之音樂感不能跨取。即使能透過準確的語譯而得意,期能存真之處必非音樂。中國詩的古體和近體有很大的差別,要之在聲調。

古體看似不講究細部的聲調,,作法相當自由,有時卻需要避免「律句」。甚麼是「律句」呢?那就要先說到「近體」──和古體相對的近體詩(律、絕)聲調有一定句法、章法和大致上的聲譜。(如:「仄仄仄平平、平平仄仄平、仄仄平平仄、平平平仄仄、平平仄仄仄平平、仄仄平平仄仄平、平平仄仄平平仄、仄仄平平平仄仄」)即使可以用拗、救拗,也有很大的限制,原因就在古代漢語的音樂要求。在這個意義上,形式正是內容。一部份宋詞詞牌有其大致上固定的歌詠內容或題材限制,也可以做如此解釋。不過,對於舊體詩認知的重點可能不必要在它的形式與內容如何分合,而在於我們寫的或讀的人如何透過不斷的、大量的習作或吟詠,去捕捉這個民族已經緜傳了一兩千年的、語言中的音樂。

话题:



0

推荐

张大春

张大春

190篇文章 7年前更新

当代最优秀的华语小说家,1957年生,山东济南人。好故事、会说书、擅书法、爱赋诗。台湾辅仁大学中国文学硕士,曾任教于辅仁大学、文化大学。现任辅大中文系讲师、News98 电台主持人。曾获联合报小说奖、时报文学奖、吴三连文艺奖等。著有《鸡翎图》、《公寓导游》、《四喜忧国》、《大说谎家》、《张大春的文学意见》、《欢喜贼》、《化身博士》、《异言不合》、《少年大头春的生活周记》、《我妹妹》、《没人写信给上校》、《撒谎的信徒》、《野孩子》、《寻人启事》、《小说稗类》(卷一)(卷二)、《城邦暴力团》(1~4)、《聆听父亲》、《认得几个字》等。

文章